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遍布青苔的石砖滚落一个酒壶,溢出些残酒,她鼻尖嗅着淡淡的梨花香。 又是一声咳嗽,宫雨停缓缓抬眸,缠絮破布下盖着一个人。那说是一个人,更像是一具骷髅,眼球凸起,眼下乌青,两颊凹陷,唇色煞白,像一捆风化的枯草朽木。 宫雨停捡起滚至脚边的酒壶,是一瓶梨花醉。 “我一个将死之人,没有什么可给你的。”卧榻上的女人道。 宫雨停上前,将梨花醉摆回床头,问道:“你是谁?为何在此?” 那双瘆人、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她良久,女人忽然笑了,虚弱道:“红颜坊的头牌,柳花莺。” 宫雨停看着她灯枯油尽之态,一时未接话。 “不信?”柳花莺撑起身子,拿起酒壶小酌一口,自嘲道,“想当年,身披红缎,脚踩云靴,无限风光......如今只剩下,一个痨病鬼。” “我信。” 柳花莺诧异地抬头,宫雨停睫羽颤了一下,抿了抿唇。 “哈哈哈哈哈......”女人突兀地笑起来。那笑声着实难听,好似风烛残年的老黑鸦。 柳花莺的笑声停了,她望着宫雨停,似乎有话要说,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,胃中反流,方才喝下的梨花醉呛了满口。宫雨停拍了拍她的瘦骨嶙峋的后背,助她顺气。 柳花莺缓过劲来,无力地闭上眼眸,倒回棉絮中,呐呐自语:“你闻到了吗?梨花腐烂时的酒香,一如被岁月腌渍的......如今我连酒都咽不下去了......” 时间过了许久,柳花莺都不再言语,久到脚边的火盆,将她湿透的